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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/2 星期五,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聲音的來電:「這裡是台北榮總,請問是吳明輯先生嗎?要安排你做加馬刀,方便下星期三,十月七號中午時分,大概十點到兩點之間來辦理住院,星期四作加馬刀,星期五就可以出院了。」雖然早就一直等待這通電話,早知道會安排在十月初,還是抽了一口氣,心跳加速,這一天終於要來了。
加馬刀Gamma Knife是放射線治療的一種,傳統上放射線是廣泛的照射整個腦部,因為劑量很重,一輩子對腦部只能進行一次放射線治療。Gamma Knife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他的精密度,他是由近兩百條的射線集中照射到腫瘤所生長的地方,兩百條累積起來的能量足以對腫瘤發生抑制的效用,同時,大腦其他部分只照射到兩百分之一能量的射線,所以受到的傷害很有限,因此,如果腫瘤又再次復發的話,患者還有再次甚至第三次使用的加馬刀治療的機會。
又是個星期三回榮總住院,很好,同樣早上先順道去給中醫看再過去。從谷底翻揚的時候藥效最明顯,之前我咳嗽不止,鼻水直流的時候吃了他兩包粉藥一包湯藥就嘎然而止,急症解除後,現在慢慢調養身體,具體上有什麼變化就比較說不出來,但仍可以看出一天一天都見進步,所以還是就請他繼續幫我調養。
住院的第一天其實功用不大,一些基本的檢查不多,加上才出院不多久,X光和心電圖都可以沿用免做,反倒是因為之前在171病房住久了,醫護人員都很熟,甚至病友和看護也都認識,到有種跟老友打招呼的趣味。除了先前幫我診療手術的醫生之外,國中同學也來看我,叫我別擔心。
加馬刀手術執行的當天,早上七點就要準備頭部支架的定位,真巧,幫我固定的是我現在的住院醫師,真正打麻藥,把固定螺絲鎖到頭骨上的正是我的國中同學,雖然早知道他現在在加馬刀的團隊,但是意識清醒的讓他幫我處理,感覺很奇妙。
痛是必然的,雖然有打麻藥,四支螺絲把頭架鎖上以後,感覺自己像個鐵面人似的,固定後緊接著就要在有頭架的情況下進行腦部的MRI磁振造影,建立剩下那 1.6cc的腦瘤與頭架的相關位置關係,好進行加馬刀的定位,說也奇,這次的MRI歷時約四十分鐘,我做來竟格外的平靜安穩,到後來還睡著了,還真是奇妙。
接下來又是等待,等待手術團隊針對最後定位的結果訂定實行計畫,等待進行加馬刀手術的通知。說來這次特別心急,很急著想要趕快做完趕快出院,所以等待的時間感覺特別的長,也聽先前幫我看護的徐先生說到有人做完加馬刀的當天就出院了,我們心中也抱持著一絲期待能夠提早回家。
真正做加馬刀的時間並不長,跟MRI差不多,但甚至更輕鬆,以我個案的為例,中心點較大點的地方先打9.5分鐘,周圍用比較小點的光束打五個點,各五分鐘,加上更換設備,確認定位和儀器自動調校,前後約莫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,而且不像MRI很吵要戴耳塞,加馬刀很安靜,而且還放音樂給病患聽,像我,聽著播放的輕音樂,又再次睡著了。
醫生還是希望我們留院觀察,隔天在出院,所以我們還是乖乖的照原訂的計畫過三天兩夜。拆掉頭架的過程比較不舒服,因為麻藥已經退了,可以很明確的感覺到螺栓在頭上轉阿轉的,感覺很不舒服,事實上也很痛,滿分十分痛的話,他大概也有個兩三分跑不掉,還好,這疼痛也慢慢散退。
連著兩個晚上睡的並不好,但是我不在乎,天亮了,醫護人員也上工,我們手續辦一辦,要回家完成跟曉曦的約定:「這次爸爸媽媽很快就會回來囉!」我們就回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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